在《读者》杂志2000年第21期《言论》栏，我看到著名作家冯骥才的一段言论：
我有个奇特的发现：各国博物馆都收藏中国文物，惟有中国博物馆不收藏外国文物，中国人在博物馆里看来看去全是自己。造成这种现象的是一种传统的文化封闭观念：不看别人的，便认定自己最好。
我对冯先生很是尊敬，但对这段言论却实在不能苟同。我不知杂志编者摘自何处，为什么会摘录这样似乎缺乏常识的言论。冯先生本是见多识广的，参观过国外很多博物馆，自是我们望尘莫及的。但他说的“各国博物馆”，恐怕只是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或从前是帝国主义国家的博物馆吧？（至于第三世界，例如非洲国家的博物馆，我想也不可能藏有大量中国文物。）那么，它们收藏的中国文物又是从哪里来的呢？我想，大概连我们的小学生也都知道，无非是一百多年来它们或抢，或偷，或骗，或从中国的贪官污吏、文物贩子或无知民众手里“买”去的。至少，绝大多数的中国文物是这样被搞去的。这当然是中国人的耻辱，但也绝非收藏国的光荣！至于我们中国，一不偷，二不抢，三又不做非法文物买卖，当然我们的博物馆里就少有外国的文物了。这又有什么值得厚非的呢？
当然，冯先生认为中国人不能“看来看去全是自己”，这是对的。近些年，我们的博物馆也搞过一些与外国文物交换、租借的展览。有的单位还复制或摄影过一些外国的文物供参观（当然这也就不能算是真的“文物”了）。但“中国博物馆不收藏外国文物”的基本状况，是不可能改变的；而“各国博物馆都收藏中国文物”，正是我们痛心疾首的事！这与所谓“传统的文化封闭观念”完全无关！不知我的看法冯先生可以考虑否？
（上海外国语大学 陈福康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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